潤弘/soft dream

 

　　金弘中今天休假。

　　生理時鐘已然養成習慣，他仍在清晨睜開眼睛，雙人床的另一邊已經空了下來。他在被窩裡多溫存了五分鐘才踩著拖鞋離開臥室，廚房傳來了咖啡的焦香，他咬著牙刷猶豫了一下，還是在盥洗結束後換了家居服才慢吞吞地走向餐桌。潤浩已經坐在那裡，有些訝異地抬起頭來。

　　哥不是休假嗎？該多睡一會的，潤浩說，你只睡了三、四個小時。

　　嗯，但是可以往後延。

　　他坐下來，吃下一口煎蛋之後發現自己比以為得要更飢腸轆轆一些，於是迅速地把盤子裡烤得略焦的麵包和煎蛋掃空。潤浩幫他倒了熱茶，他抬起頭，用不滿的表情說我也要咖啡。哥會咖啡因中毒，潤浩說著還是笑了笑，把兩人的馬克杯對調，又遞了牛奶給他。

　　但是哥今天還是會去錄音室對吧，潤浩重新坐下來時說。弘中看向他，有些訝異地從那張臉上看出了一點平常不易出現的拗執。不用過去也沒關係，弘中心虛地說，雖然是有想做的事。

　　那麼去也沒關係，潤浩直直地看著他。

　　不，他摸了摸耳後，今天就待在家裡。

　　早餐後他洗了盤子，潤浩隨便他把水開得嘩啦啦地，靠在冰箱門上盯著他看的方式太難以忽視了。想做什麼，說說看啊，他假意怒視，但潤浩就只是笑。沒有，覺得這樣很好，潤浩湊過去，彎著膝蓋把下顎抵上他的肩膀。因為我成功把哥困在這裡了。

　　他轉過頭，就落入柔軟的網。

　　日復一日的生活，偶爾會忘記重要的事，而潤浩會不厭其煩地提醒他。他在沙發上度過了難得清閒的早晨，潤浩把洗衣籃抱到陽台，一件一件仔細翻過正面才丟進洗衣機裡。細瑣的事情，很多他以為遺落的事，在看著潤浩的時候偶爾會傾巢而出。交錯著些許愧意，然而又讓人珍惜，從過去到現在錯過了很多，但是現在得要做只有現在能做到的事，所以有的時候得要丟到以後。

　　像是寫生簿裡勾勒的模糊線條，養一隻懶散的貓咪，跟一隻小小的狗。

　　在採光良好的房子裡，白天可以不開燈，推開窗門就會有風進來。

　　度過有意義的日子。

　　和一樣的人。

　　潤浩在串流清單上選了電影，他換了舒適的姿勢，靠在潤浩的大腿上，比起畫面配樂更讓人在意，用手指在膝蓋上敲著節拍，而潤浩一點也不介意他的分心。電影快要結束時他任眼皮緩緩落下，在昏暗的客廳裡，潤浩輕輕爬梳他的頭髮，他想抗議，這樣只會更讓他陷入昏睡不是嗎，但是潤浩說沒有關係。

　　潤浩帶他回到臥室，準備拉上窗簾時被他叫住。你會出門嗎？他脫口問出時不曉得真正想問的是什麼，但是潤浩知道。不會，他說，我會在這裡。

　　好，弘中滿意地閉起眼睛，將手伸向已知的方向。

　　現在到我身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