潤傘/take a bite

 Cakeverse


  潤浩通常不咬。連舔也不舔。對吃的東西明明有份執著的潤浩在轉變為Fork之後在鏡頭前未裝得很好,他放棄了進食的樂趣,仍然微笑著大口將食物咀嚼吞進喉嚨,故作無辜地舔掉手指上的醬汁。但傘知道那對他來說已經索然無味了,轉變成Fork的潤浩,明明對他來說唯一吃得出味道的東西是傘,卻執拗地不肯咬上一口。

  傘不害怕嗎?被我吃掉的話,潤浩問。

  他搖頭,沒有什麼好可怕的事情。

  潤浩從某一刻開始持續地消瘦下去,起初他以為只是一種管理,但是連吃東西都變得沒意思的時候怎麼可能不瘦呢?傘想到就覺得心痛,吃東西的時候那麼快樂的、講起油拌麵眼睛都會發光的潤浩,竟然毫不在意地說沒有關係。他想張開雙手擁抱潤浩,安慰他說沒事的,沒事的,但他們都知道不是那樣。

  他提議說咬我一口吧,會不會比較好?潤浩像是有些驚訝,但拒絕得很快。沒有吃過的話就沒關係,潤浩說,我永遠都不知道傘的味道就好了,那樣會比較安全。

  他說安全。傘想,那分明是最適合用來形容他們之間關係的一個詞彙。潤浩是安全的,柔軟而溫暖,讓人安心的存在。他沒有想過會有必須要害怕潤浩的一天。傘將手臂放在潤浩的面前,潤浩將鼻尖湊上他的皮膚,短短停留了幾秒。告訴你一個祕密,潤浩眨了眨眼,他靠近過去聽。

  傘是焦糖爆米花的味道。

  他回到宿舍,走進浴室,打開蓮蓬頭讓水聲落下,脫下所有的衣服開始自慰。潤浩嗅聞他的方式讓他不自主地顫慄,傘嗚咽著轉動手腕,想著潤浩濕漉漉的眼神揉弄性器。如果潤浩連舔都不舔上一口的話,他要怎麼讓潤浩重新快樂起來?傘在射精後恍惚地又在淋浴間呆站了一會,發現自己沮喪得要命。

  潤浩成為Fork的同時傘發現自己原來是Cake,在Fork眼裡散發著香甜氣味的一塊蛋糕。潤浩沒有那樣看待他,傘是我重要的朋友,潤浩說著的時候都是真心的,所以那讓他更無所適從。他看著像是執行義務一樣地進食的潤浩,要是問他要不要咬一口的話,潤浩會露出那種其實有點困擾的苦笑吧。

  想要被咬一口,被舔過皮膚,被潤浩吃掉。回過神來都在考慮這些事情,傘不禁有些戰慄。其實是無時無刻不想要抓著潤浩的手,把那雙手覆蓋在自己的臉上,閉上眼睛跟潤浩接吻,睜開眼睛忍不住向著對方微笑。這麼簡單的心願卻因為Cake跟Fork的這些事情變得難以達成的事實讓他很想哭。他們只能維持禮貌的距離,在開心的時候張開雙手擁抱也要小心翼翼,讓他想念的落在臉頰和額頭上的親吻再也不會發生。因為潤浩比他更小心,當他幾乎要忘記那些向潤浩跳過去的時候,傘會先從他的臉上讀到難以辨識的不安。

  他還是會抓住他,用長長的手臂把他困在擁抱當中,臉頰埋進頸肩時會聽見潤浩輕柔地嘆氣。傘一點警戒也沒有,潤浩說這樣很不好。為什麼要有,他固執地說,潤浩就是潤浩。

  他想把自己毫無防備地交到潤浩手裡。

  重新下定決心之後一切就變得無需猶豫,傘在私人的場合輕易讓自己醉倒,潤浩在所以沒關係,他以為自己大聲地說,其實只是嘟嘟囔囔。潤浩讓他靠在肩膀上,不要緊嗎?他人詢問的聲音很遠,潤浩的聲音很近,說不要緊。他把他帶回去,更多是因為他不肯放開好不容易抓在手中的潤浩。潤浩扶著他站在房間門口,低下頭問真的想好了嗎。

  傘閉著眼點頭。他沒有更確定過想要什麼其他的東西了。

  潤浩把他放在膝蓋上,他找到潤浩的臉頰,把額頭貼過去,先是鼻尖錯位地相撞,然後才謹慎地把嘴唇貼上去。潤浩、潤浩,他胡亂地在親吻的間隙喊他的名字,確認式地梳過潤浩的鬢髮,努力將視線匯集在近在咫尺的臉上。潤浩接吻時低垂著睫毛,眨眼的時候有著異樣的光,他追過去要看,潤浩就執著地把他抓回親吻裡。他想起潤浩頑皮地對他低語,說傘是焦糖爆米花的味道。還是一樣的味道嗎?他用哽咽的聲音問。

  ⋯⋯不一樣,潤浩低聲說,焦糖太多了。

  他追尾一樣地又衝上去親潤浩的嘴角,隨即被熱切地舔進嘴裡,像是在舔一支甜筒冰淇淋一樣地,仔細又方方面面,像是怕他要融化地流下去那樣舔掉溢出來的唾液。他在潤浩身上顫抖,無法分神察覺手掌從大腿爬上臀部,直到被按著後腰重重壓下。他在潤浩的嘴裡大聲喘息,勃起的性器在潤浩的腿上一下一下地突跳。潤浩把他放上床,從脖子一路親吻到胸口。他偏過頭將臉埋進潤浩的枕頭裡,熟悉又久違的氣味充滿鼻腔,傘又無端地想要哭泣。他任潤浩把臉埋在小腹輕輕摩挲,幾個呼吸之後潤浩就脫掉餘下的衣料,把他的勃起放進嘴裡。

  傘無可自制地仰起頭呻吟,脆弱的性器被包裹在濕熱的口腔裡,潤浩的舌頭靈活地纏繞著莖身遊走,不時發出嘖嘖的吸吮。他遲鈍地發現潤浩試圖將他滲出的所有體液吞吃舔淨,這個認知讓他覺得要燒起來了,但又快樂得想要放聲尖叫。如果潤浩想要好像可以把他整個人都吃下肚,傘張著腿有些失神地想,繼續這樣他很快就會射了,這很不妙,一切都很不妙。他推著潤浩的肩膀讓他暫停,潤浩就用那種狗狗一樣濕潤的無辜眼神看向他。傘受不了地把他拉回來接吻,明明體液的味道吃起來就很糟糕,為什麼潤浩可以吃得那麼美味呢。

  傘不知道吧,只有我知道傘是什麼味道的,潤浩咯咯地笑了起來,又親了他一口。如果潤浩繼續用這種表情看他的話好像會昏倒,傘想,他抓著潤浩的手放在自己身上,我想被潤浩吃掉,他用醉鬼的特權格外誠懇地說。大概因為醉了所以說不好,重複地用遲鈍的舌頭說了很多次,直到潤浩輕輕地阻止他。


  潤浩說,可是不行。他把眼睛都睜不開的傘裹進被子裡,這樣他的味道和他最喜歡的味道就會混在一起。他想把傘放進嘴裡,像一顆薄荷糖一樣慢慢融化,像奶油一樣裹在舌尖,對味蕾造成模糊的錯覺,像爆米花一樣從脆到軟,用上顎和舌面就能傾毀;他想讓傘永遠都不再露出被拒絕的沮喪表情,像是貓咪一樣被撫摸就瞇起眼睛一樣的才是傘,傘應該要得到他所想要的全部。

  那很困難,潤浩想,他也比傘以為的還要固執。他會做所有傘想要他做的只除了這個,他比想像中還要能夠忍受這一切。因為傘很重要,比起讓他嚐得到味道的這種事情傘本身更重要得多,傘應該要知道才對。潤浩漫不經心地想,他想要親吻並不是因為傘嘴裡的味道,親吻比他想像得還要甜得暈眩,但傘不曉得他有多甜蜜,自己就有有多焦灼。他必須很小心才不會壓扁那顆爆米花。

  即使在Fork的本能之前,他還能單純地擁抱傘的時候就一直是這樣,因為傘從來不擔心,所以他會負責這個。他們之間的,本來可以循序漸進地縮小靠近的空間,潤浩想小心地捧在手裡。傘還不知道,那也沒關係。

   

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