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星/Feed me up
※吸血鬼paro
吸血鬼把他按進椅背。
乾淨的手指碰上咽喉時朴星化才想起要深深呼吸,他放慢了思緒,在昏暗的燈光底下看向深紅色的眼睛。在最初的一秒必須要靜止不動,他試著抑制無意識的逃跑反射,因為那會讓金弘中猶豫不決,用餐的一切就會在瞬間變得糟糕。朴星化仰起脖子,希望自己在此時可以看起來無害而可口,適合讓飢腸轆轆的吸血鬼飽餐一頓。
金弘中會在漫長的工作之後提出用餐的要求。如果他記得的話,朴星化想,不曉得是鈍化的消化系統讓他逐漸忘記了飢餓的感覺,又或者只是過分投入工作當中,偶爾由他提出詢問時,埋首在電腦前的吸血鬼就會露出迷茫的表情。
「你上次進食是什麼時候了?」朴星化問。他用手指碰了碰帶著涼意的額頭,金弘中就縮起脖子躲開。
「不知道……前天?我有喝冰箱裡的番茄汁。」吸血鬼誇張地打著呵欠,眼神的游移讓他忍不住嘆了口氣。
「事實上是一個禮拜前了,你現在肚子餓嗎?」朴星化耐著性子問。
吸血鬼不置可否,用訝異的挑眉充當回答。
金弘中讓他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偶爾會像這樣露出莫測的表情。朴星化不確定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注意到的,金弘中總是讓他很分心,而這一點都不能怪他。吸血鬼跨坐上他的大腿,漫不經心地按著他的肩膀,把鼻子湊近的時候都別開了視線。他猜這樣的攝食讓吸血鬼也很緊張,金弘中曾向他坦承,自己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固定從一個人身上攝取新鮮血液了。
怕你會死掉。
他記得吸血鬼不肯看向他,用幾乎難以耳聞的聲音說。
朴星化靠上椅背,露出脖子任金弘中用獠牙尋找著上頭幾乎無法辨識的疤痕。即使對著鏡子,他自己也很難找到理應存在脖子上的兩個小洞,金弘中曾經自豪地說那是他處理得當才會不留疤痕。他說的也沒有錯,每次吸血鬼用完餐都會仔細舔舐傷口催化癒合。朴星化猜想那是某種特殊的體液作用,但當全身低溫的吸血鬼用異常溫熱的舌頭舔上脖子的時候他總是仍在恍惚的邊際。蛇一樣的神經毒,當吸血鬼一口咬下時,朴星化總會經歷幾秒鐘的空白停頓,就像是強制被淨空了腦袋,唯一可聞的是金弘中貼著自己的頸動脈吸吮的聲音。
他從那裡被帶回來,粗喘著感受血液潺潺流出的瞬間自己如何無意識地發抖。供給血液時,他總是失神地張開嘴唇,無法克制在氧氣擠出肺部的同時發出呻吟。認知事實的時候他總是很尷尬,弘中也是,他猜,但那仍然無法阻止他在尖牙刺穿皮膚的瞬間渴望感受那種近乎瘋狂的麻痺。
「星化啊、還好嗎?」金弘中看向失焦的雙眼。朴星化沒有馬上回答,只是在他的牙尖底下急促地呼吸。他輕輕放鬆咬住脖子的力道,用舌頭抵住從齒痕之中滲出的鮮血。
從朴星化柔軟的脖頸攝食的階段,就像一層層將眼前的人類剝下外衣,平時擅長退讓的人將慾望暴露在外的時候,金弘中想,像是貓露出了肚腹,而他不得不伸手。
朴星化大口喘氣,幾乎躁進地按著他的後腰讓兩個人的胯部壓在一起。他很硬了,金弘中舔著牙上殘留的血漬,把最後一口甜腥的鮮血吞下喉嚨。他看著星化半閉著眼,歪著頭任他把襯衫的衣領扯得夠開。金弘中慢慢親吻在攝食儀式後毫無血色的嘴唇,感覺朴星化的手指在大腿上摳抓,他前後推移臀部,磨碾過勃起的瞬間都會讓朴星化痛苦呻吟。
「太多了嗎?」他問,星化懊惱地搖頭。
「不是,不夠多。」
漂亮的嘴唇任性翹起,唯有這時誠實得表露無遺。金弘中咧開嘴笑了,他知道幾分鐘之後朴星化會完全後悔自己說出了什麼, 卻還是對這一秒的坦誠感到滿意。他讓朴星化用喜歡的方式往他身上磨蹭,他吃得很飽足,肚子因為新鮮的血液暖了起來,或者更多一些。
直到幾分鐘之後,他聽見把手腳禪在他身上的人類低聲發出驚呼。
「現在好了嗎?」他抬起頭來,故意對他揚起微笑。朴星化用一種彆扭的方式結束了黏膩的擁抱,吸血鬼想要再次湊近,就被他用雙手擋了下來。
「謝謝你的盛情邀約,我吃得很開心。」金弘中愉快地說。
「請不要,我現在覺得很尷尬。」朴星化呻吟著遮住了臉。記得一切細節是攝食當中最糟糕的事,包括生理反應、壞脾氣、撒嬌,跟不受控制地流口水。
「但你還是會來問我要不要吃飯。」他露出狡猾的笑意。
「……對,我是稱職的血袋,不會讓你餓死。」朴星化懊惱地嘟囔,直到被大笑著的吸血鬼從椅子上拉起來。用雙腳站在地板上的時候他還有些暈眩,熟悉的缺氧反應,尤其在剛供給完大量血液的時候。金弘中抓著他的手搭上肩膀,讓他把重心移到他的身上。
「還頭暈嗎?」吸血鬼問,他搖搖頭。
「還可以,再給我一兩分鐘。」
「不急。」金弘中微笑,「你讓我飽餐了一頓,現在換你該吃點東西了。」
「也許一點補血的。」
「也許。」
「下次我們要做這個的時候,應該直接從床上開始。」吸血鬼抓著他的手肘穿過工作室,打開小冰箱時用他聽得見的音量喃喃自語,朴星化虛弱地哼了一聲,「我相信這不是適當的餐桌禮儀。」
金弘中從冰箱後探出頭,咧著嘴笑得毫無罪惡感;他在那個瞬間又覺得暈眩,並且確定自己對白森森的銳利犬齒一點抵抗力也沒有。
「我知道,」吸血鬼的雙眼閃爍著得意,「但誰在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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